２０１７年３月 当代经济科学 Ｍｏｄｅｒｎ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Ｍａｒ．，２０１７ 第３９卷第２期 Ｖｏ１．３９ Ｎｏ．２ 中国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匹配及其时空演变 许 岩 ，曾国平 ，曹跃群 （１．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重庆４０００４４；２．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重庆４０００４４） 摘要：文章通过基于超越对数生产函数的面板数据回归，测算出了１９９５－－２０１３年中国各省级单位的人力资 本与物质资本存量的最优比例。研究发现，１９９５年以来，中国的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存量最优比例存在着持续高 企的趋势，这意味着人力资本在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但样本期内，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存量的 匹配程度并不理想。东部地区的人力资本存量始终处于相对短缺的状态，而中、西部地区则经历了由人力资本存 量相对过剩到物质资本存量相对过剩的演变历程。且近年来，这种资本存量的结构性失衡表现出日益加剧的趋 势。虽然目前中国绝大部分省份仍然处于人力资本存量相对短缺的状态，但各省份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实际比 例相对于最优比例的偏离程度表现出较大的地区性差异，总体上呈现出由东部向西部梯次降低的态势。 关键词：人力资本；物质资本；匹配度；时空演变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２８４８—２０１７（０２）一００２１—１０ 一、引 言 重要阶段。在这一阶段，中国经济将离开业已成熟 的传统产业和技术，向更新的、不成熟、不确定的产 业和技术靠拢，为了适应新技能、生产、营销等方面 带来的不确定性，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间将表现出 更强的互补性¨ｊ。然而，从２０００年至今，伴随着加 速的城镇化以及重化工业化，各地区出现了物质资 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是维持经济运行最为基本 的两大要素，它们之间匹配与协调的程度将对经济 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一方面，物质资本经济效率 的实现取决于人力资本所形成的技术吸收能力，若 物质资本的积累速度超前于人力资本的积累速度， 物质资本投入将很容易陷入边际报酬递减的尴尬境 本的“投资潮涌”，国家及地方的投资方向开始 向物质资本倾斜＿２－３ ３。而人力资本投资却长期处 在一种被边缘化的位置。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２０００年以来，中国的物质资本产出弹性表现出了快 地。另一方面，人力资本并非物质资本的替代物，人 力资本的生产力必须通过物质资本沉淀所形成的设 备、厂房等物质载体才能发挥出作用。人力资本积 累超前于物质资本积累，同样会造成资源浪费。因 此，如何在资源相对有限的条件下，找到二者的最佳 平衡点是广大发展中国家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 速下滑的趋势Ｈ Ｊ。这使我们有理由担忧，中国的物 质资本存量与人力资本存量之间是否已经产生了失 衡？如果这种失衡是客观存在的，那么两者之间的 最优平衡点应该在哪里？ 对于处于经济“新常态”背景下的中国经济而 言，产业结构的转型与升级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 收稿日期：２０１６—１２—２０ 就目前研究成果而言，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互 补性产生的逻辑可以被归纳为：在一经济体当中，较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常态下人力资本集聚外部效应与产业结构调整研究”（项目编号：１５ＸＲＫ００３）。 作者简介：许岩（１９８５一），河南省新乡市人，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经济学；曾国平（１９５５一），重庆市 人，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数量经济学；曹跃群（１９７８～），江苏省沛县人，重庆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 师，研究方向：数量经济学。 本刊网址：ｈｔｔｐ：／／ｊｊｋｘ．ｘｊｔｕ．ｅｄｕ．ｃｎ；ｈｔｔｐ：／／ｗｗｗ．ｄｄｊｊｋｘ．ｃｎ ２１ 高的人力资本水平将有利于技术的创新与吸收，进 而加快技术进步的速度Ｉ５ ］。如果技术进步与加 强物质资本投资通过劳动力素质的提高为纽带而联 系在一起的话，那么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间就会产 生积极的互动关系＿９ 。这种积极的互动关系具体 地表现为，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产出弹性不仅仅 取决于其自身的资本存量还取决于另外一种资本的 存量，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互补性可以带来彼此 产出弹性的增加，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资本持 续投入所造成的产出弹性递减 “』。 但令人遗憾的是，目前国内外有关人力资本与 物质资本最优比例的研究还处于探索阶段，考察与 分析这一问题的文献仍然寥若晨星。“人力资本结 构研究”课题组借鉴物理学中的“耦合协调”理论， 计算了中国工业经济运行中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两 种要素之间的匹配协调度，并进一步考察了这种匹 配协调度对经济效率的影响 １ 。边雅静基于不变 参数的Ｃ—Ｄ生产函数，计算出１９８１—２００３年我国物 质资本存量与人力资本存量的最优比例为１．６６＿ｌ 。 在以上研究当中，“人力资本结构研究”课题组虽然 测量出了中国各省份工业部门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 的协调程度，但是并没有提出一个对投资方向具有 指导意义的最优比例指标，同时其研究领域仅限于 第二产业，缺少一般性的指导意义。边雅静虽然初 步计算了物质资本存量与人力资本存量的最优比 例，但Ｃ—Ｄ生产函数中产出弹性固定不变的假设 在实际中并不是常态，不同的经济单元在不同时期 的产出弹性都会发生变化。因此，其｝贝４量结果并不 能反映最优比例的变化轨迹及趋势。 相对于以往的研究，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 在以下三个方面：①从投资的角度，采用支出成本法 对各省级地区的人力资本存量进行了测量，使得人 力资本存量与物质资本存量在统计口径上保持了可 比性，这为测算人力资本存量与物质资本存量的最 优比例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条件。②为了改进Ｃ—Ｄ 生产函数中产出弹性固定不变假设所造成的研究局 限，本文试图通过更为灵活的超越对数生产函数计 算各年份省级区域的物质资本产出弹性与人力资本 产出弹性，并以此测算出各个省份物质资本与人力 资本的最优比例，从而实现对最优比例变动情况的 动态观测。③通过对各地区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实 际比例相对与最优比例偏离程度的计算，为决策部 ２２ 门进一步把握资本投入方向、提高资本投入效率提 供了科学的参考坐标。 二、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最优比例 计算的理论模型 假设一国（或地区）的生产函数模型为： Ｙ＝ （ＡＬ）卜 （１） 总产出ｙ由物质资本 、人力资本 、劳动 和 技术Ａ决定，Ｏｔ和ＪＢ分别为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的产 出弹性。这里的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均属于以货币 存量衡量的范畴。 假设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最优比例为Ｈ／Ｋ ＝Ｒ，那么求解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最优比例的过 程，可以转换为求证 取何值时可以保证产出ｙ为 最大。 Ｍａｘ Ｙ＝ （ＡＬ１卜 一 ｓ．ｔ．Ｋ＋Ｈ：Ｃ （２） 把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最优比例关系 代人 目标函数得： Ｙ＝Ｒ一 Ｈａ ｒＡＬ） 一“一 把Ｋ＝Ｈ／Ｒ代人目标函数约束条件得： （１／Ｒ＋１）Ｈ＝Ｃ （３） 对目标函数取对数，并在此基础上对目标函数 Ｙ求最大值，也就是对ｌｎＹ求最大值。 ｌｎＹ：一ａｌｎＲ＋（Ｏｌ＋ ）ｌｎＨ＋（１一Ｏｔ一 ）ｉｎ（ＡＬ） （４） 根据式（３）、式（４）建立拉格朗日函数： Ｌ＝一ａｌｎＲ＋（Ｏｌ＋ ）ｌｎＨ＋（１一Ｏ／一／３）Ｉｎ（ＡＬ） ＋Ａ［（１／Ｒ＋１）Ｈ—Ｃ］ （５） 拉格朗日函数关于Ｒ和Ｈ的两个一阶条件分别 为： 一ａ／Ｒ—ＡＨ／Ｒ ＝０ （６） （ ＋ＪＢ）／Ｈ＋Ａ（１／Ｒ＋１）＝０ （７） 根据式（６）、（７）消去Ａ，通过整理可得： （ ＋ ）／Ｈ＝ （Ｒ＋１）／Ｈ （８） Ｒ＝Ｈ／Ｋ＝ （９） 由上述证明过程可得：要实现生产函数产出的 最大化，要求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存量的比值等于 两者要素产出弹性的比值。该证明结果意味着，给定 生产函数后，存在最优的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存量 比例关系，任何偏离都会造成产能的损耗。 三、参数估计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产出弹性测算模型 物质资本存量与人力资本存量最优比例的推导 结果显示，要计算两者间的最优比例，需要首先计算 出各地区每个时点上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的产出弹 性。因此，本文试图通过利用超越对数生产函数对中 国省级行政单位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从而得 到各地区各时点上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的产出弹 进行测算，其计算公式为：Ｈ ＝Ｈ （１—６（肌 ）＋ ，㈩ 其中，Ｈ 为第ｔ年该ｉ地区的人力资本存量，， 为该年的人力资本投资，６ 为人力资本的折旧率，人 力资本存量及其投资按照１９９５年的不变价格进行 计算。在人力资本投资范畴的界定上，本文主要从教 育投资支出与健康投资支出两个维度来进行分析。 因此，我们定义：人力资本总投资：教育人力资本 投资＋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其中，教育人力资本投资 ：教育事业投资＋居民个人的教育培训投资＋企 性。据此，本文建立了包括物质资本存量与人力资本 存量的超越对数生产函数模型： 业培训投资；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医疗卫生投 资＋居民个人医疗卫生投资。 ｌｎＹｉ￡＝Ｏｌ＋卢 ｔ ＋卢ＫＩｎＫ ＋ ＨｌｎＨ ＋ “ ：＋ 』Ｂ麒（ＩｎＫ ） ＋卢删（１ｎＨ“） ＋卢 ｔｌｎＫ如＋卢坍ｔｌｎＨ ＋ ／３ＫｕｌｎＫ ｌｎＨ ＋８ （１０） 教育事业投资数据通过《中国教育经费统 计年鉴》相关数据计算所得。居民个人的教育培训 投资数据，分别通过《中国物价及城镇居民家庭收 其中， 表示ｉ地区在ｔ时刻的劳均地区生产总 支调查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有关数据 计算所得。对于企业培训投资的核算，本文按照企 业职工工资的２％进行计算④，地区职工数量及地区 职工平均工资的有关数据均来自各期《中国统计年 鉴》。医疗卫生投资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 计年鉴》中财政用于卫生事业的支出。居民个人教 值； 分别表示ｉ地区在ｔ时刻的劳均物质资本 存量与劳均人力资本存量；同时考虑产出随时间的 变化，将影响技术进步的因素用时间的变化来表示， 引入一个时间趋势变量ｔ，ｔ＝Ｔ—ｒ０，Ｔ表示面板数 据的样本时间， 表示为样本的初始年份１９９５年。 ，３／ ，３／ ，３／ ，３／ ，３／ ．３／舢、 ，３／脚为待估计参数。 育、医疗保健支出的数据分别来源于《中国物价及 城镇居民家庭收支调查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 年鉴》。 ２．初始人力资本存量的确定 这里本文延续了物质资本存量相关问题的解决 思路，即把初始期人力资本存量看作是过去人力资 根据上式，物质资本的产出弹性与人力资本的 产出弹性可以表示为： Ｅ ㈨）＝ Ｅ州∞： ＋２／３ｒ￣ｌｎＫ ＋ ｔ＋ 棚ｌｎＨｉ （１１） ＋２／３．ＨｌｎＨ￣ｆ＋ ｔ＋ 『ｌｎＫｉ （１２） 式（１１）为物质资本产出弹性的计算公式。其 中，Ｊ８ 反映的是物质资本的直接产出弹性，式（１１） 本投资的加总，具体的计算方法与物质资本相同，因 此在此不加赘述。为了减少与以往研究相重复的计 算工作，这里我们直接引用钱雪亚［１４］所计算的 的后三项则表示物质资本规模报酬、物质资本与技 术进步、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相互作用引起的产出 弹性的变化。同样，人力资本产出弹性计算公式 １９９５年中国各地区人力资本存量数据作为本文的 人力资本初始存量。 ３．人力资本折旧率的确定 （１２）也可做类似的分解。 （二）人力资本存量的测算 由于人力资本存量的核算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 工作，同时也是本文的一个研究重点和难点，因此这 里单独加以阐述 。 人力资本的折旧对人力资本存量估算影响巨 大。在人力资本折旧率计算的相关研究当中，侯风 云在假定１—４４岁为人力资本增长期，４５—６５岁为 １．人力资本存量的测算方法 为了保持与物质资本存量计算口径的一致，这 人力资本折旧期，且人力资本残值为零的基础上，计 算出我国人力资本的年折旧率为９．９８％ ｌ 。钱雪 里采用支出成本法来对全国各省域的人力资本存量 ①②亚通过分别计算基础性人力资本折旧率与专业性人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计算的１９９５—２０１３年各个省级区域的人力资本存量数据在此省略，有兴趣的读者可向作者本人索取。 ２００６年财政部、全国总工会等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企业职工教育经费提取与使用管理意见》中规定，一般企业按照职工工资总值的 １．５％足额提取教育培训经费，从业人员技术要求高、培训任务重、经济效益好的企业，可按２．５％提取。本文采用两者的平均值２％作为企业培 训投资的计算标准。 ２３ 力资本折旧率，并通过两者之间的投资结构比例进 行加权平均，得到我国人力资本的折旧率为５． １４％ 。由于以上两种计算方法各有利弊，因此本 文采用以上两个人力资本折旧率的平均数：７．５６％ 作为我国人力资本的折旧率。 ４．人力资本投资价格指数的确定 为减少价格波动对人力资本存量估算产生的影 响，需要剔除价格变动对各项人力资本投资数据带 来的影响。本文根据人力资本投资中各个部分的权 重构建了教育投资价格指数与健康投资价格指数。 如教育人力资本投资价格指数的计算公式为： Ｐｍ： Ｐ ／∑ ｉ （１３） 其中，Ｐ （ｉ＝１，２，３）分别为居民生活消费品 价格指数（ＣＰＩ）、固定资产投资中设备工器具价格 类指数、居民生活消费中教育支出类价格指数； （ｉ：１，２，３）分别为教育事业费支出、企业培训 支出、个人教育支出占当年教育总投资的比重。健康 人力资本投资价格指数的计算公式在形式上与此类 似，在此不加赘述。 （三）其他数据来源 劳均地区生产总值（Ｙ）以地区生产总值与地 区劳动人口的比值来表示。其中，地区生产总值用 １９９５年价格计算的省级单位ＧＤＰ来衡量；劳动人口 则采用地区年末就业人数来表示。地区ＧＤＰ以及 价格调整所需的平减指数、地区年末就业人口均来 源于１９９６—２０１４年各期《中国统计年鉴》。劳均物 质资本存量（Ｋ）以地区物质资本存量与劳动人口 的比值来表示。在地区物质资本存量的测算上， １９９５至２０００年的省际物质资本存量直接引用张军 ¨ 的计算结果，２０００至２０１３年的物质资本存量则 根据张军的计算方法进行追加补充，并统一换算成 以１９９５年为基期的不变价格。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缺乏核算人力资 本存量的相关数据统计，因此本文将其剔除；重庆市 由于１９９７年之前没有的数据统计，为了保持数 据口径一致，故将１９９７年以后重庆的数据都并人四 川省。最终，本文的研究样本为除港、澳、台、、 重庆以外的其他２９个省级行政区。 四、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产出弹性的计算 本文首先使用面板数据的最小二乘回归给出了 各参数的初步回归结果（见表１的（１）一（３）列）。 ２４ 其中第（１）列给出了混合截面数据回归（ＰＯＬＳ）的 估计结果，第（２）、（３）列则分别报告了面板数据随 机效应（ＲＥ）与固定效应（ＦＥ）的估计结果。而 Ｈａｕｓｍａｎ检验在１％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了原假 设，说明应该选择固定效应（ＦＥ）的回归结果。 表１ 超越对数生产函数的参数估计值 系数 ４ Ｒ ０．０２６…０．０４９…０．０３２…０．０３８… （６．３８） （７．５０） （４．５１） （３．２５） 日０．２４３…０．３６７…０．３０６…０．３２７… （５．１１） （６．６０） （６．６４） （５．５１） 一０．０２４ 一０．０４３… 一０．０３５ —０．０３９… Ｐｕ （一２．１４） （一３．８０） （１．１７） （５．４４） Ｒ 一０．１１２—０．０３２ 一０．００７…一０．０１０… “ （一０．０５） （一２．３７） （一４．８２） （５．４３） 一０．Ｏ１７…０．０２２ —０．０１９…一０．Ｏ１５ ｐ艇 （一８．７５） （１．３８） （３．２４） （一１．９７） 。０．０Ｏ４…０．００３…０．００５…０．００３… （６．３６） （９．１６） （５．６７） （３．４５） ０．０１９…０．０２１…０．０２７…０．０１９… ｐ （６．３６） （５．３９） （３．８９） （４．２３） ｎ ０．０２４ ０．０２５ ０．０３１ ０．０３２… （１．３６） （１．２５） （Ｏ．７１） （３．６８） 一０．００３…一０．００３…～０．００２… 一０．００３ （一６．３６） （一５．７１） （一４．３８） （１．０４） 常数项。‘淼ｊ一 ｊ ㈠Ｏ．３７．８。＊。＊ 一 ｊ 时间哑变量 是 是 是 是 ，检验 ｒ ］ Ｈａｕｓｍａｎ检验 ＿０．２９０００．０５］ 『 １ Ａｄｊｕｓｔｅｄ Ｒ ０．４２６ ０．５２３ ０．５２７ 样本容量 ５５１ ５５１ ５５１ ５５１ 注： 表示在１０％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一表示在５％的显著性 水平下显著，…表示在】％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 从固定效应模型（ＦＥ）的回归结果中我们可以 看到，技术进步项回归系数 显著为正，表明报告 期内中国的经济增长存在着技术进步。但技术进步 二次项回归系数 为一０．００７，且在统计上显著，这 表明中国经济的技术进步在总体上并没有表现出加 速增长的趋势，技术进步的速度逐步放缓。这一结果 与蔡唠【１７］、吴振球 ｌ 通过测算全要素生产率所反 映出的技术进步趋势基本一致。物质资本的直接产 出弹性 为０．３０６，且在数值上显著高于人力资本 与技术进步的直接产出弹性，这说明物质资本是样 本期内经济增长最主要的动力，但 的符号显著 为负意味着物质资本存在着边际产出递减的趋势， 长期依赖物质资本投资拉动经济增长并不具有可持 续性。人力资本的直接产出弹性 为负，人力资本 二次项的回归系数 舢为０．００５，并在统计上显著。 该结果意味着人力资本存量越高其边际产出就越 扩大，以及市场经济制度的逐步建立和完善。随着 各种生产要素可以在更大的空间和领域内寻求优化 配置的机会，这客观上促进了物质资本产出效率的 提高。第二个阶段：２００２—２００８年，各地区物质资 大，随着人力资本投入的增加其边际产出表现出递 增的特点。但人力资本是否可以作为一种直接要素 投入促进于经济增长存在着门槛效应＿】 。 符号 为正，这意味着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之间存在着互 本弹性均表现出波动性下降的趋势。这一变化的原 因主要源于两个方面。首先，进入２０００年以来我国 市场经济改革的步伐开始逐步放缓，要素产出效率 的提高缺乏足够“改革红利”的支持。其次，随着城 镇化以及重化工业化的推进，各地区均出现了加速 资本化的趋势，而在缺少重大技术进步和制度改进 补性，人力资本存量的增加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缓 物质资本边际产出递减的速度 。 考虑到回归结果可能会存在一定的效率损失， 本文又进一步给出了面板随机前沿模型（ＳＦＡ）的回 归结果。从表１第（４）列的报告中我们可以发现， 的条件下，这种大规模的物质资本投资势必受到要 素报酬边际递减规律的诅咒。第三个阶段：２００９— ２０１３年，该阶段各地区物质资本弹性均表现出快速 随机前沿模型（ＳＦＡ）的各参数的估计结果与固定效 应模型（ＦＥ）的结果相似，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参数估 计的稳健性。 的单边下滑趋势。２００８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后， 中国推出了庞大的“四万亿”救市计划，虽然这 一举措在短时间内维持了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但 把固定效应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分别代人物 质资本与人力资本产出弹性计算公式当中，可以得 到以下式子： ＥＫ（ｎ ：０．３０６＋０．０３１ｔ一０．０３８ＩＮＫ“＋ 是大规模的刺激性投资进入物质资本领域进一步扭 曲了业已失衡的经济结构，加剧了物质资本产出弹 性的下降。另外，从东、中、西部数据的比较上来看， １９９５年三大地区的数据基本处于同一水平上，但随 （１４） ＋０．０２７１ｎＫｉ ０．０２７１ｎｉｌ Ｅ州 ＝０．０３５—０．００２ｔ＋０．０１Ｉｎ 后地区问的差距开始显现，其中，东部地区物质资本 产出弹性最高，显著领先于同期中、西部地区。 （１５） 从人力资本产出弹性的折线图（图２）中可以看 到，在报告期当中东、中、西部人力资本平均产出弹 性分布在０．０５—０．２的区间内，且三大区域的人力 进一步将各个省级区域的时间变量与经过对数 化处理的劳均物质资本存量、劳均人力资本存量数 据分别代人式（１４）与式（１５），可以得到１９９５—２０１３ 年各个省级区域的物质资本产出弹性与人力资本产 出弹性。表２报告了部分年份的计算结果。 从物质资本产出弹性的折线图（图１）中可以看 到，在报告期内东、中、西部地区的平均物质资本产 出弹性集中分布在０．４０～０．６０的区间，该结果非常 资本产出弹性均呈现出比较平稳的逐年递增的趋 势。除了市场环境和制度环境的改善外，这种趋势 的形成还得益于以下原因：第一，人力资本具有边际 产出递增的性质。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最大的不同 在于，人力资本存在着显著的外部效应，劳动力素质 提高所形成的知识溢出可以在劳动者之间传递，并 在“干中学”中形成边际递增的收益 。因此，理 接近中国经济增长前沿课题组 所计算的物质资 本弹性 。从变化趋势上来看，物质资本弹性的变 论上人力资本产出弹性将随着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 而不断提高，而不容易陷入边际产出递减的陷阱。 动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１９９５— ２００１年，全国物质资本弹性整体上表现出较快的增 长趋势，虽然受１９９７年亚洲经济危机的影响，物质 第二，２０００年以来，中国经历了物质资本高速积累 的发展阶段，由于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间存在着显 资本弹性在初始阶段经历了短暂的增速放缓甚至是 下滑，但很快又回到了增长的通道之上。我们认为， 著的互补效应，这客观上需要更多的人力资本投资 与之相匹配。因此，物质资本存量的快速增加也带 动了人力资本弹性的提高。 这主要得益于上世纪９０年代以来，市场规模的不断 ①根据中国经济增长前沿课题组（２叭４）的计算结果，１９９５年以来，中国物质资本产出弹性在０．４８～０．６的区问内波动。 表２ 中国省级单位部分年份的物质资本－￣ＪＬＪ７资本产出弹性 辽宁 ０．５２２ Ｏ．５８ｌ ０．５４９ ０．５６ ０．５８ ０．５３４ ０．４９１ ０．５４３ ０．４６５ ０．４３３ ０，４６７ ０．５１２ ０．４３２ ０，４３２ ０．４７５ ０．１３９ ０．０８２ Ｏ．１１１ ０．１４２ ０．０９８ ０．１０６ ０．１６２ ０．１２７ ０，１ｌ８ ０．１９６ ０．１７６ ０．２０ｌ ０．１９ｌ ０．１４７ 东北 吉林 黑龙江 ０．１３ｌ 北京 北部 沿海 天津 河北 山东 ０．６２４ ０．５４３ ０．４２３ Ｏ．３ ０．７３４ ０．５８５ ０．４５５ Ｏ．５ｌ５ ０．７３８ ０．５７ ０．４２ Ｏ．４ｌ９ ０．６８２ ０．５４７ ０．３６２ ０．３８４ ０．６３９ ０．５ｌ２ ０．３６９ ０．３７６ ０．２１７ ０．２３３ Ｏ．２１９ ０．１Ｏ２ Ｏ．１０ｌ Ｏ．２ｌ３ ０．２３７ Ｏ．１２２ ０．２Ｉｌ ０．２７４ Ｏ．１３５ ０．１４７ ０．２３ｌ ０．２７７ Ｏ．１５２ ０．１８９ ０．０６９ ０．０９５ ０．１４３ ０．１８８ 上海 ０．５７２ ０．４３９ ０．４５３ ０．６５２ Ｏ．４ｌ８ Ｏ．５１３ Ｏ．７ ０．４４９ ０．４６７ Ｏ．６７８ ０．４３６ Ｏ．４５７ ０．６２１ ０．４２６ ０．４２３ ０．２６３ ０．１２１ Ｏ．１２７ Ｏ．２９ ０．１４９ Ｏ．１５２ ０．２６２ ０．１７ｌ ０．１８１ ０．２４９ ０．１７７ ０．１５７ ０．２４７ ０．１９１ 东部 沿海 江苏 浙江 Ｏ．１６４ 福建 ０．４４８ Ｏ．５８ ０．４６８ ０．５６ｌ Ｏ．４４２ ０．５２３ ０．４１９ ０．５１３ ０．４２４ ０．１０５ ０．１６３ Ｏ．１５ｌ Ｏ．１２６ Ｏ．１５６ ０．１３５ ０．１４７ ０．Ｉｌ８ ０．１５３ ０．１３１ Ｏ．１０７ ０．１８３ ０．１６９ ０．１４２ 南部 沿海 广东 海南 ０．４６ ０．４５７ ０．５ｌ９ ０．５０８ Ｏ．５４４ ０．４６７ ０．１３７ 山西 ０．５ｌ３ ０．５２７ ０．４３ ０．４６ Ｏ．５２ ０．５６４ ０．４５７ ０．５２４ ０．４５８ ０．４４８ ０．４２５ ０．５０５ ０．４４７ ０．４２５ ０．３６２ ０．４９１ Ｏ．４ｌ７ ０．４０５ ０．３８７ ０．４７４ ０．０７５ ０．０７８ ０．０２９ Ｏ．Ｏ４３ ０．０７４ ０．０７４ ０．０２９ ０．０４６ ０．１０９ ０．１５２ ０．０５６ ０．０７５ ０．１ｌ８ ０．１４６ ０．１９ｌ ０．１４３ 黄河 中游 内蒙古 河南 陕西 ０．１９６ ０．０９４ ０．１１８ ０．１３３ 安徽 长江 中游 江西 ０．４２７ ０．４２５ ０．４５ ０．５０９ ０．５６９ ０．５４６ Ｏ．４４４ ０．４３５ Ｏ．５１２ ０．４８６ ０．３８６ ０．３９５ ０．４５１ ０．４４８ ０．３６３ ０．３８７ ０．４５８ ０．４２１ ０．０１８ Ｏ．０１４ ０，０６７ ０．Ｏ１７ ０．０２６ ０．０２５ ０．０９７ ０．Ｏ３ｌ ０．０５５ ０．０８ Ｏ．１０６ ０．０５３ ０．１０２ Ｏ．１３４ ０．１２ ０．０８５ ０．１７７ Ｏ．１８５ ０．１４９ ０．１３７ 湖北 ０．４５１ ０．４８９ 湖南 广西 四ＪＩＩ ０．４４５ ０．４８３ ０．４０７ ０．４５６ ０．４９３ ０．５１ｌ ０．４８８ ０．４１４ ０．４１６ ０．５ｌ２ ０．４２９ ０．４２１ ０．４２７ Ｏ．３９ｌ ０．３８７ Ｏ．５２１ ０．Ｏ２ｌ Ｏ．０１ｌ ０．００９ ０．０２６ ０．０２８ ０．Ｏ４２ ０．０２２ ０．０３９ ０．０４５ ０．０７９ ０．Ｏ１８ ０，０４８ ０．１ ０．１４５ Ｏ．１１９ Ｏ．Ｏ５ ０．０７９ Ｏ．１３ｌ ０．０７２ ０．０８３ 西南 贵州 云南 ０．４８２ ０．５０９ ０．４０６ ０．５ｌ１ 甘肃 青海 大西北 ０．４７８ ０．４８１ ０．５０９ ０．４８４ ０．５４７ ０．４８６ ０．４１８ ０．４３６ ０．５３ｌ Ｏ．５ ０．４７２ ０．４７６ ０．４８７ ０．４６３ ０．４３３ Ｏ．０２ ０．１０ｌ ０．０４ｌ Ｏ．１０８ ０．０５２ ０．１３２ ０．１２７ ０．０８ｌ ０．０８４ ０．１４５ ０．１４ ０．４５８ ０．４３７ ０．５２ ０．１４ Ｏ．１３９ ０．１４７ 宁夏 ０．０８９ ０．０８９ ０．１５３ ０．５０６ ０．４４８ ０．１４５ ０．１５７ ０．１３７ 注：此处借鉴发展研究中心经济区域的划分方法，从社会经济发展角度将全国划分为东北、北部沿海、东部沿海、南部沿海、黄 河中游、长江中游、西南以及大西北区域。 ２６ 图１ 东、中、西部地区平均物质资本产出弹性 图２东、中、西部地区平均人力资本产出弹性 五、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存量最优比例、 实际比例的变动趋势 根据前文得到的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存量最优 比例（下文统一简称为：最优比例）计算公式：最优 比例＝人力资本产出弹性／物质资本产出弹性，并进 一与物质资本弹性的渐次下降，最优比例的提高表现 出逐步加速的趋势。这意味着，相对于物质资本来 说，人力资本在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 色。具体到东、中、西部地区而言，最优比例的变化 趋势也表现出了不同的特点。报告期内，东部地区 的最优比例大体上维持在０．３～０．４的区间内，显著 高于中、西部地区的０．１～０．３。这意味着相对于 步把各省份的人力资本产出弹性与物质资本产出 弹性代人到该公式，可以得到１９９５－－２０１３年中国各 省级地区的最优比例（见表３）。这里依然将全国划 分成东、中、西部三大地区来观察最优比例的变动情 中、西部地区来说，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需要更高的 人力资本投入。但是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间的 这种差异在时间序列上呈现出逐步收窄的倾向。由 于东部地区人力资本产出弹性的增速较缓，因此与 况。从全国的整体来看，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最 优比例处在上升的通道中（见图３一图６）。特别是 中、西部地区的曲线相比，东部地区的曲线要明显平 坦，而中、西部地区的曲线则相对陡峭。 ２０００年以后，随着各地区人力资本弹性的逐步提高 图３全国最优Ｅｔ例与实际比例 图４东部地区最优比例与实际比例 图５ 中部地区最优比例与实际比例 图６ 西部地区最优比例与实际比例 图３一图６中同样给出了各地区实际比例的变 动趋势。从各地区最优比例与实际比例的比较当中 种资本结构的失衡呈现出日益加剧的趋势。分地区 来看，东部地区的实际比例始终显著低于最优比例， 这说明东部地区的人力资本存量相对于物质资本存 量而言一直处于相对短缺的状态。虽然从ｌ９９５— ２７ 可以看到：总体上来看，在报告期内，中国物质资本 与人力资本的匹配程度还远非理想。且近年来，这 萎鼍誊 量童 暮 ｇ蚕蜀 冀罨 兰 莒苎 越艇孽林 墨累嚣蚤 姿 羞篮俅，基丑８略一性幡 峰 岬埒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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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以后呈现出加速扩大的态势，到２０１３年，东部地 区仍然是资本结构失衡最为严重的地区。 中、西部地区最优比例与实际比例的相对变动 情况则较为复杂。以２００５年为界，可将时间轴划分 为两个阶段：在１９９５－－２００５年这一时间段里中、西 部地区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实际比例要高于最优 比例。这意味着该时期，中、西部地区的物质资本处 于更为短缺的状态。由于改革开放的前二十年，东 部地区是各项改革的主要受益者，由财政、外资 所引导的物质资本投入集中向东部地区倾斜。根据 张军¨钊的物质资本存量数据，１９９５年、２０００年东部 地区物质资本存量占到了全国物质资本总存量的 ６２．７％和６２．９％。这就使得广大中、西部地区始终 面对着物质资本严重短缺的局面。但随着２０００年 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与２００５年中部崛起战略的实 施，物质资本投入开始向中、西部地区倾斜，中、西部 地区物质资本稀缺的状态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 并逐步从根本上扭转了物质资本存量相对短缺的情 况。人力资本存量不足成为２００５年以后中、西部地 区资本结构失衡新的表现形式。和东部地区相似， ２００８年以来中、西部地区实际比例与最优比例的差 距也呈现出持续扩大的趋势，在最优比例持续高企 的情况下，实际比例不但没有提高反而略有下降。 为了能够更加准确地刻画各地区实际比例与最 优比例问的差距，本文通过构造一个偏离度指数来 反映各省份实际比例相对于最优比例的偏离程度。 如果用尺表示人力资本存量与物质资本存量的实际 比例， 表示最优比例，０表示偏离度，则有０＝Ｒ～ Ｒ 。当０大于０时，代表人力资本存量处于过剩的状 态；当０小于０时，则代表人力资本存量处于短缺的 状态；当０等于０时，代表人力资本存量与物质资本 比例处于最优状态。０的绝对值越大表示实际比例 相对最优比例的偏离程度越高。表３中同时报告了 各省级单位部分年份偏离度的计算结果。从表３中 可以看到，２０１３年中国整体上存在着比较明显的资 本存量结构失衡，人力资本存量不足是大部分省份 所面临的现实问题。但从偏离度的分布来看，仍然 存在着比较显著的地区性差异，并在总体上表现出 由沿海向内地、由东部向西部梯次过度、逐步降低的 态势。东部地区的偏离度整体上要高于中、西部地 区，除了北京、上海、广东、海南四省、市外，其余东部 地区省份的偏离度绝对值均在０．２以上。而在西部 地区，所有省份的偏离度绝对值均低于０．２。甚至 有小部分偏远省份仍然处于物质资本存量相对不足 的状态。例如，云南、甘肃两省的偏离度均为正值。 以上结果与近年来东、中、西部三大地区的经济 景气程度在经验观察上是一致的。从２０１ １到２０１５ 年，东部地区的经济增长速度已经连续五年被中、西 部地区实现赶超。这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咎于东部 地区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结构的严重失衡。一方 面，在“刘易斯拐点”逐渐隐现、传统产能过剩、物质 资本边际产出快速递减的情况下，以物质资本以及 劳动力投入为主要驱动力的经济发展模式已经遭遇 到了难以逾越的增长天花板。经济增长将不可避免 地更多依靠人力资本和科技进步。但另一方面，由 于长期以来人力资本投资的相对滞后，人力资本的 现实需求与有效供给间存在着巨大的缺口。物质资 本边际报酬递减的趋势并不能由于物质资本与人力 资本间存在的互补效应而得到有效的遏制。同时， 人力资本相对短缺也抑制了可能发生的技术进步与 技术创新，无法支撑广大东部地区在短时间内完成 产业结构的转型与升级，这些都是造成东部地区经 济增速下台阶的重要原因。 六、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文通过超越对数生产函数计算出了１９９５到 ２０１３年中国各省级区域的物质资本产出弹性与人 力资本产出弹性，进而得到了各省份人力资本与物 质资本的最优比例。研究发现：①从时间维度上来 看，１９９５年以来中国的物质资本产出弹性经历了一 个快速上升后渐次回落的过程。但与此同时，人力 资本产出弹性却保持着强劲的增长势头，人力资本 与物质资本的最优比例处在持续提高的轨道之上。 这意味着，随着中国经济结构及发展阶段的转换，人 力资本在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② 报告期内，绝大部分省份存在着“重物质资本投资， 轻人力资本投资”的现象，多数省级区域人力资本 投资相对滞后。东部地区物质资本存量始终处于偏 高的状态，而中、西部地区则经历了由物质资本存量 相对匮乏到物质资本存量相对过剩的演变历程。特 别是２０００年以来，在各地区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 ２９ 最优比例持续高企的情况下，两者的实际比例非但 没有提高反而略有下降。③从２０１３年实际比例与 最优比例偏离度的地区分布来看，中、西部地区人力 资本与物质资本的匹配程度在整体上优于东部地 区，该结果也为揭示近年来东部地区经济增速被中、 西部地区成功实现赶超的原因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 的逻辑线索。 以上研究结论蕴含着重要的涵意：①目前 中国正积极致力于推动宏观经济结构的转型与 升级，高新技术行业与现代服务业越来越鲜明地呈 现出“轻物质资本化”的发展趋势。而从人力资本 与物质资本最优比例的变动趋势来看，新的经济结 构将对人力资本产生更大的需求，这客观上需要更 高水平的人力资本与之相匹配。考虑到目前我国人 力资本存量偏低、人力资本投资不足的现状，各级政 府及企、事业单位必须转变在物质资本短缺的历史 时期形成的“重物质资本投资，轻人力资本投资”传 统观念，把投资重点进一步向提高地区人力资本存 量倾斜。企、事业单位在加大对员工职业培训支出 的同时，更应该积极探索新的人力资本形成模式，提 高人力资本投资的产出效率。例如，目前国内一些 制造企业积极推行的“现代学徒制”就是对人力资 本形成模式的一种有益尝试。②由于各省级单位的 资本结构失衡状况不尽相同，因此，各地区要因地制 宜、量体裁衣，严格按照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存量实 际比例与最优比例的偏离程度来安排本地区的资本 投入力度与方向，避免搞“一刀切”，防止盲目扩大 投资造成资源的浪费，并形成新的资本结构失衡。 参考文献： ［１］林毅夫．新结构经济学［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２０１２． ［２］ 张军．资本形成、投资效率与中国的经济增长——实 证研究［Ｍ］．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 ［３］ 中国经济增长与宏观稳定课题组．资本化扩展与赶超 型经济的技术进步［Ｊ］．经济研究，２０１０（５）：４—２０． ［４］ 中国经济增长前沿课题组．中国经济增长的低效率冲 击与减速治理［Ｊ］．经济研究，２０１４（１２）：４—１７． ［５］ Ａｃｅｍｏｇｌｕ Ｄ．Ｐａｔｔｅｒｎｓ ｏｆ ｓｋｉｌｌ ｐｒｅｍｉａ［Ｊ］．Ｒｅｖｉｅｗ ｏｆ Ｅ— ｃｏｎｏｍｉｃ Ｓｔｕｄｉｅｓ，２００３，７０（２）：１９９—２３０． ［６］ Ｂｅｎｈａｂｉｂ Ｊ，Ｓｐｉｅｇｅｌ Ｍ Ｍ．Ｈｕｍａｎ ｃａｐｉｔａｌ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ｄｉｆｕｓｉｏｎ．［Ｊ］．Ｈａｎｄｂｏｏｋ ｏｆ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Ｇｒｏｗｔｈ，２００５， （１）：９３５—９６６． ３０ ［７］ Ｃａｓｅｌｌｉ Ｆ，Ｃｏｌｅｍａｎ Ｊ Ｗ．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ｆｒｏｎｔｉｅ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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