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时空ARTEDUCATIONRESEARCH浅谈中国民俗文化背景下的风俗油画——以吴作人为例□秦摘天黄海波要：该文以吴作人的西北之行与创作为例，浅析在中国民俗文化背景下，如何将写实绘画与民俗文化相结合，为中国风俗油画的发展奠定基础。关键词：中国民俗文化风俗油画吴作人吴作人是继徐悲鸿之后中国美术界的又一领军人物。1935年，有着“桂冠生”之称的吴作人应徐悲鸿邀请回国，回国后即出任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讲师。1938年，吴作人带领南京中央大学学生到潢川、商丘等地进行实地考察与写生，并将写生作品进行展览，积极宣传抗日救国。1943年，郑君里邀请吴作人远赴青藏高原采风。西部民族文化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那里古老的歌舞、服饰质朴地表达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古老的文化代代传承，绽放异彩。吴作人想到那气势磅礴的塞外、广阔无垠的荒漠、白雪皑皑的峰顶，西北特有的骆驼和牦牛，还有被人们称为艺术宝库的敦煌石窟，便决定前往西北。1943年4月，吴作人从重庆出发，经过成都，再到兰州，途经榆中兴隆山并参加了祭成吉思汗大典，最后到西宁。8月，他乘车途经多巴、扎麻隆、湟源，翻过日月山，抵达海拔三千多米的海晏，然后乘马到青海湖边观摩青海祭典礼。典礼结束后，吴作人回到兰州休息几天，乘坐当地独有的“羊毛车”途经武威、永昌、酒泉、敦煌等地，最后造访了莫高窟。11月，吴作人结束了敦煌采风。1944年春，吴作人回到成都，结束了第一次西北之行。1944年6月，吴作人再次出发，开始了第二次西行。他先乘车经双流、新津、干海子等地，最后到达了康定城。在这里，他参观了喇嘛庙的跳神大会。11月初，吴作人稍作休息，随即便整装出发，途经折多山口、道孚县、金沙江东岸等地，最终抵达本次西行的终点站玉树城。之后，吴作人取原路返回康定城。1945年2月，吴作人抵达成都，完成了第二次西部之旅。在西部之行中，青藏高原特有的地域风情和人文气息让吴作人得到很多的启迪。高原上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鲜艳的花草以及少数民族五颜六色的服装，让吴作人的作品画面有了不一样的基调。他开始在早期作品茶褐色调子的背景中加入赭石和土红，使画面与传统的佛拉芒画派暗部色调产生不同的效果。这一微妙的变化使整个画面都明亮起来，有着高原特有的风俗情结，从而在整体上改变了传统西方肖像油画的视觉特点，这在其作品《打箭炉少女》中明显地体现出来。《打箭炉少女》是吴作人西北之行中的得意作品之一，曾有人花重金购买，吴作人也没有答应，可见吴作人对自己的改革成果满意之程度。除了《打箭炉少女》，吴作人还创作了《祭青海》《甘孜雪山》《负水女》等名作。从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出，吴作人已经摆脱传统西画那些框架式的规矩对自己的约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美学基调。与此同时，吴作人的创作表现手法也出现了巨大的转折。他很好地从中国传统绘画中获得了营养，笔法追求概括、简练、单纯，讲究神韵，在画面中充分体现了当地的民俗文化。敦煌莫高窟作为我国著名的艺术瑰宝，一直是许多艺术家向往的地方，如张大千、关山月、孙宗慰等名家也都拜访过敦煌莫高窟。吴作人在编辑伍宝（作者单位：常州大学艺术学院）注释：①吴作人.吴作人文选.安徽美术出版社，1998：277.②艾中信.吴作人油画造诣及其风格变迁.美术研究，1982（1）.留学期间就特别想去敦煌莫高窟。在西北之行中，吴作人来到敦煌莫高窟时感慨道：“……厥为隋唐雕塑家对于解剖学之认识，对于比例动态之准确，其观察之精微、表现之纯净，实可与前千年之菲狄亚斯、伯拉克西特列斯等圣手，与其后千年之多纳泰①罗及米开朗基罗辈巨匠在世界人类的智慧上共放异彩。”吴作人显然已经看到东西方绘画在其顶峰时最终追求的东西是一样的，那就是精神层面上的高度追求。莫高窟中的壁画集北朝、隋唐、西夏之大成，自北朝之奔放，到唐朝之雍容，后至宋代西夏之平凡，从壁画的艺术表现便可观察出国运之兴盛衰落，即国运兴则艺运兴。在吴作人生活的年代，国家动荡，社会混乱，所以他的感触就更加深刻了。他知道只有国家强大，人民才能强大，才会有强大的生命气息，民俗文化才能更好地展现出来，人们才能更好地吸收民俗文化精神，发扬本土的文化艺术。敦煌莫高窟艺术中体现出的勇猛、奋进、高贵的民族精神，使吴作人更加坚定了弘扬本土艺术、结合中国传统民俗文化与自身感受的创作之路。西北高原上除了拥有独特的自然风光、人文景观，还有所特有的骆驼和牦牛，这两种动物深深地打动了吴作人的内心。气势磅礴的牛群、默默无闻却能长途跋涉的骆驼，在吴作人眼中都拥有刚强、坚韧的力量。他曾说：“那雪原上成群的奔牦，把寂静的原野，翻腾得去雾迷蒙，使人看了心潮澎湃。奔牦表现出一种强劲的运动，在它的身上体现着奋勇的豪情。”他还曾感慨地说道：“戈壁沙漠上的骆驼是另一种力的表现，它任重道远、负重耐②劳、坚忍不拔，体现了刚毅的意志。”这正体现了当时广大青年画家在饱受日本侵略者践踏的社会现实下，将内心的悲伤和仇恨化成一股坚定与韧性的精神力量，以满腔热血投入绘画创作，以牦牛和骆驼般的精神，顽强不屈，永不低头，用一幅幅反映时代的绘画作品展示我们民族绵绵不断、生生不息的精神。吴作人的西北风俗油画创作，将写实绘画与民俗文化密切结合，其创作特色不只反映在油画的表现内容题材上，也体现在审美情感与油画内在语言表达上，为后期风俗油画创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鉴。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