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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意的徜徉中寻觅心灵家园

来源:赴品旅游


黄潮龙乡土诗:在诗意的徜徉中寻觅心灵家园

□ 汕头大学 燕世超

黄潮龙先生是一位多产诗人,早年出版诗集《恋果》、《中国潮》和《绿月亮》,2011年至今又接连出版了诗集《橘荫兰韵吟草》、《青春无痕》和《黄潮龙诗选》。现在,他的又一力作《黄潮龙乡土诗选》(以下简称《乡土》)即将由现代出版社出版,嘱我作序。我一

向钦佩其创作才华,自然当仁不让。

《乡土》以诗的形式营构了一个桃花源般的乡土世界,其主要意象系列有二:一是土地,包括田野、蕉园、桔园以及春种秋收的农事活动;一是村庄,包括房屋、树木、篙篱、寨门、小巷、小溪、小桥以及各种家禽家畜,最重要的当然是人,严父、慈母、贤妻、伯父、恋人、宗亲、左邻右舍、儿时玩伴以及洗衣女、绣花女等组成一个充满亲情、爱情、乡情、友情的人际圈子,特别是儿时游戏,成人的游神、抽木偶等民俗风情使家乡富有动态的美,有着鲜明的潮汕地域色彩:“这是无法忘记的家园/村民依山而住,临水而居/丛林,植物和天空,都归于原处/这里四季温暖如春/草色和果香遍地流淌/阳光在村庄里发芽/诗歌因而甜美”。诗人把自己的生命和情感灌注于土地和村庄,使之具有浓郁的诗性。这种诗性,没有任何功利性掺杂其中,没有任何政治和道德的说教,有的只是鲜活的生命,显示了自然之美、人情之美和人性之美。我们不要以为这种抒写与人类社会现代化的趋势唱反调,其实,对乡土生活的回望与眷顾,不但出现在文学作品中,在一些大思想家那里也不绝如缕。老子希望回到小国寡民时代,过着“见素抱朴”的生活;卢梭愤怒地谴责资本主义侵害了农村的安宁和幸福,破坏了农民淳朴的生活状态;海德格尔在山区简陋的滑雪小屋中与农夫闲谈,感受到诗意的栖居和源源不断的哲思。这也许是因为,历史的进步往往以牺牲许多美好的东西为代价,人们一边在享受现代生活带来的方便、快捷,同时也在为功利和心灵的寂寞而烦恼,怀旧之情便油然而生。文明,不能违背人类的本性,否则,这样的文明是需要反思的。

《乡土》进一步把故乡升华为心灵的家园。作品中的龟山古渡、北山、涵元塔、经山寺、老爷庙、“四马拖车”等形成一个历史意象系列。“榕江以南,北山之北/茫茫原野,一马平川/400多年历史,回荡着/岁月饱满的回音。”诗人回忆起四百年前,由于战乱,叔侄二人逃难到此创造家园的历史。“往事生成浆橹,随欵乃声声诉说/岁月化做流水,见证了几多沧桑。”“先贤啊!你薄如蝉翼的神帐/能否吸附日月的光华?/道迹贤踪,何处是苏子

的情牵之处。”诗人拉开时空距离,以审美的眼光观照故乡,令人魂牵梦萦。作为读者,也会唤起同样刻骨铭心的体验,在诗意表达中产生强烈的精神皈依感:“我的爱,凝结成对故乡的崇拜/我的灵魂,在这里找到皈依”;“当诗歌义无反顾/漂浮在江上的水草/一次次被无情地冲进海底/我忍住泪水和悲伤/在远方,在搁浅的海滩/家乡,一如襁褓神圣的乳房/时时把我召唤。”在此,现实生活中的家园已经升华为心灵的家园,它是诗人精心构筑的超越功利的彼岸世界,表达了诗人对自由王国的向往、叩问和追寻。

《乡土》还可视为一部呼唤生态文明的力作。作品处处跳跃着生态和谐的诗句。诗人远眺家乡:“榕江南岸,肥沃的原野/江水不停流淌,流向远方/这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生长水稻香蕉和故事的故乡”。置身家乡的怀抱,诗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温馨:“春天播种、秋天收获/一群群人正在这里走过/我在这里,与稻穗互为经纬/交织蕉叶的纱裙/娶回诗歌和爱情”。不光是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同样和谐,令诗人为之向往:“我是家乡流浪成疾的诗人/很想和远方兄弟把酒谈天/那支高香究竟由谁点亮/漫天的烛光照落在谁家门前/那主祭的族长,熟稔的祭词/是否以乡土的名义/从宗族的根部出发/而我的心事,谁人代为祷告/宗亲们,我是最虔诚的孩子/不信,请看青烟袅袅/有我挥之不去的灵魂的抵达。”一切都那么自然而切合人意。

《乡土》显然受到朦胧诗的影响,但又不拘泥于朦胧诗创作的套路。它主动放逐主体的典雅、庄严、崇高和悲剧色彩,拒绝为某个庞大的事物或抽象的符号歌功颂德,从而也拒绝象征、隐喻这些修辞手法的运用,为的是避免坠入权力的圈套而失去诗歌自身的独立性;它不强求欲言又止的含蓄与暗示,以增加诗歌的透明度和灵活性;它从群体经验中解脱而侧重于个体的内心体验,以生命的本真去复活自由而具体的人性。“在家乡,我实在/需要期许更加蓬勃的春天/这里风情万种,哪怕/昨天还流落在异乡/前世的梵音在树丫间响起/寨中倒塌的屋子,是思想的断处/触动岁月的回声。”它以平视的视角去体验与回望诗人的过往生活,拉开了生活与诗歌的审美距离,于是,诗中所有的平凡琐事,由于被诗意浸

染,全都变得美轮美奂。诗人对艺术手法驾轻就熟,平添了诗的感染力。“回望故乡,思乡如此透明/又时刻新鲜,那是你情系一生的地方/你喜欢庭院弥漫着淡淡的荷香/还有竹林淌过溪流柔柔的月光,”通感的反复运用,使诗歌韵味悠长。“榕江,柔软的流动/依然是我一生的抚慰/我魂牵梦萦的故乡土地/容纳我生命的全部绽放和凋零。”动静交互,伸展自如;拟人拟物,交相辉映。其他手法不赘。

黄潮龙先生是一位具有浪漫主义精神气质的诗人。在这样一个精神贫乏、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们需要像他那样有一种寻根意识,有一种诗浪漫情怀。读其《乡土》,我仿佛看到陶渊明正在和农人饮酒赏菊,仿佛看到孟浩然正在和友人共话桑麻,仿佛看到彭斯正在苏格兰高地信步漫游,仿佛看到叶赛宁正在俄罗斯农舍前手抚白桦(白桦树是叶赛宁诗歌主要意象之一)。至于文本中蕴含着几多人生智慧、几多生命真谛,那就要看读者诸君如何欣赏了。

(燕世超,汕头大学文学院教授,研究生导师,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理事,全国马列文论研究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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